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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虫”导演高群书:营销号造谣的时代,如何判断网络言论虚实?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4-11-18   浏览次数:39

原标题:“网虫”导演高群书:营销号造谣的时代,如何判断网络言论虚实?

谭飞:欢迎《猎冰》的总导演高群书,高导就是个网红,天天也在网上跟人PK,你内心就从来不会觉得。

高群书:我不红,但是我是个“网虫”。

谭飞:我看你在网上跟人PK的频率也挺高的。

高群书:我从来不跟人PK。

谭飞:这也是你获知世界最真相的一个方法。

高群书:现在你不用看电视,来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报纸咱也不看了。实际上微博是个特别重要的平台,但是这两年我看的自媒体太多了,确实感觉就完蛋了。现在只有微博还能看到一些真实的东西,因为好多事件是即时发生的、即时表现的。

谭飞:有了算法之后,你看过一次就有一堆营销号每天发东西给你。营销号的造谣基本上是无所不用其极。

高群书:还有好多编《猎冰》故事的,从前面看了三集之后,他重新给编了个故事。

谭飞:但你现在看到这些愤怒吗?还是说付之一笑?

高群书:我觉得可笑、发愁,你从哪获取一些真实的信息?因为我们现在没办法出去,当记者的时候你可以出去采访,出去面对这个事件真实的东西。我原来认为网上还是有一些真实的信息,现在,什么是真实的?就完全没有了。

谭飞:没法判断了。

高群书:但是唯独微博我还保留它的一页,因为我关注好多前媒体人,还有一些各种专家,他们还是能有一些真实的东西。现在网上确实有一些及时的信息源比较稳定,并且充足的东西你可以相信。但剩下的东西,你现在能看到什么是真的?没有了,你刷短视频,各种小短剧。我都没法弄了,导演基本上快废了。

谭飞:所以你是把微博当成获知这个时代真相的最重要窗口。所以你才不停、不懈地每天要发、要转、要评。

高群书:我也想想听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但是有时候反应让你啼笑皆非、哭笑不得,你觉得这个世界荒唐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但是你没办法,你必须要面对,面对各种各样的反应。这时候你都知道了,因为每一个反应都是代表一个人,代表他的心态、代表他的知识、代表他的经济和生活状态。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话,因为我有时候会看他前面那个发言,就到他的微博去看他关注谁,你就知道他为什么说这话,他的逻辑是什么,你就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这就是了解世界一个通道、一个渠道。

谭飞:因为我看你们这次宣传也没花啥钱,都是靠你接受采访,各种各样露出,可能也没啥钱。但是这也算是一个尝试吧,成本花得不高,但是社会影响蛮大的。

高群书:没播之前,我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案例,因为这个剧本开始的时候是郭国松写的,他就写了一条犯罪线,因为他写得很朴实,他采访我这个案子,但是没有写警察。后来高寒来了之后,实际上高寒不光是写了警察,也写了犯罪这条线,又重新又写了一稿。

因为你得融会贯通,不可能单单写一条线。到临开机之前我又写了一个剧本,因为要开机的话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细调去,从这样一个不被看好的非分账剧到最后成了一个颂文在演的腾讯开年剧,这真的是个奇迹。

谭飞:所以你现在面对各种评价反而心态特别放松,观众觉得好的也行,看了批评也能接受。

高群书:没有,我只是感到无奈,我还是想听到一个实事求是,但是大部分也脱离了实事求是。

谭飞:因为现在营销号太多了,他都拿一个细节说事,总体评价。

高群书:但是这就是现在的状况,你必须要面对,我的朋友都退博、退网了。网络上编得太离奇了,包括这两天也有很多朋友安慰说,老高,你千万别动气。有什么想不开,这就是因为你火了。我说,我火了吗?我没感觉到我火,我也没感觉到,90年代我就火了。

谭飞:《征服》的时候你就大火了。

高群书:我还火啥呀?但是现在确实不一样了,每个人的发言方式、发言通道太简单了,随便都可以发言。

谭飞:而且下定义也非常武断,随便就说了。

高群书:他不会认为他没理解到,或者他理解错了。他不认为他错了,他认为就是你错了。

谭飞:人人都在信息茧房里面,他就不知茧房之在,他都不觉得有茧房那个事。

高群书:他认为自己站在喜马拉雅山,他不认为自己在茧房里。

谭飞:可能现在播出环境跟《征服》的时候差别太大了。

高群书:实际上,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我每一个片子都是这样,一播出都被骂。严格来说,从《命案十三宗》开始,被专业的人说,这叫电视剧吗?灯都没有,黑乎乎的,你拍的戏那时候黑乎乎的,你不打灯吗?

到了《征服》就说,这警察都不会演戏,孙红雷把整个戏撑起来了,我们是看孙红雷的。和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我们来看张颂文,都是这样的。《千钧。一发》的时候,说这叫电影吗?尤其到了《神探亨特张》,也有被骂,这不就是北京台的《法治进行时》吗?

谭飞:而且基本都是素人。

高群书:但是作为创作者肯定是有很多尝试,我们必须去尝试。成功和失败对我们都是常态,谁也不敢保证你每次都成功。

谭飞:你还是要坚持你认为对的。

高群书:但是你在有生之年这么做了,我觉得这就很不容易,能做成就很不容易,很多人都没这个机会了。

谭飞:所以我这次看到你是蛮开心的,你自己内心也还是很喜悦。那我再问问一个可能对行业很多人不喜悦的事,你怎么看Sora?一输入文字,一个剧本就可以马上给你弄成一部电影。

高群书:我很喜欢这个。

谭飞:好多人是很害怕。为什么?

高群书:它省去好多事,每一个编剧在做一个剧本的时候,局限于他的知识、性格、创作方式。AI、Sora是建立在所有的人类知识结晶,这是个“大海”。

谭飞:一个知识库。

高群书:前两天还聊这个事,有人说,明年就可能干翻影视界。

谭飞:好多人就失业。

高群书:不太可能,因为它的技术、算法也得扩大,还得需要更海量的数据,还有你怎么使用它的问题。前几个月,我也给一个编剧用了一下,发现你不断地输入指令,你教它怎么获取,你给它指引。

你得不断地这样,后来我的编剧说,还是我自己写吧。在初期阶段,它还得有一个适应过程,它任你怎么走?你的指令具体化,具体到什么程度它能理解。这个过程都必须都有一个训练、培训,你得养它。

谭飞:有个磨合过程。

高群书:慢慢把它养成跟你一样,随心所欲的时候,那时候就好办了。它就跟你大脑一样了,它等于是你的副大脑,你就省了好多事了。我要一个秋天北京的红叶,它马上知道你要求的红叶是什么,它不会给你出现一个重庆的红叶。

谭飞:它就很准确了。

高群书:它越来越适应你,适应你的习惯、你的习性,我觉得这都是非常好、非常有意思。

谭飞:但你的看法是可能短时间内还不行,但是长远就说不清楚了。

高群书:肯定不行。它解放的是一个大量的重复性劳动东西,它解放不了创造。

谭飞:但是最高精尖的东西还得人脑。

高群书:它一定是被人所用的,是人在用它,而不是它在用人,人在用它。但是如果把它培训成一个更高级的东西,它是需要你不断输入你的脑子,你的聪明才智给予它,它才能给你。

谭飞:你得驾驭它。

高群书:这个过程很漫长的,我想不大可能这一两年,五六年也不大可能代替整个的影视,但它可以代替一部分。

谭飞:代替一部分比较同质化的简单劳动。

高群书:现在好多电视剧我觉得可以代替,好多古偶剧我都可以代替,因为差不多,网文可以代替。

谭飞:反正也是虚拟的。

高群书:你发现同样一个网文儿出来之后,剑侠类型会出现无数个类似的,霸道总裁类型也会有无数个。

谭飞:它关键字一输进去自己就有了。

高群书:它现在用就是这个东西了。

谭飞:那导演你怎么看这些微短剧?一两分钟的时长,还能出海的微短剧,你自己研究过这事儿吗?

高群书:微短剧这个事我确实也思考,这两天也老有人跟我说这个事,我觉得这是新的,很多人也上头。

谭飞:好多人真的就去买,特别是高级知识分子。

高群书:我们80年代的文学,我们是经历过很多这两年。

谭飞:地摊文学。

高群书:80年代,你们四川不是一个雪米莉吗?那最典型的,那时候我面临人生的选择是当一个书商还是当个导演,最后还是选择当导演,那时候差点就当书商去。那时候突然就发现雪米莉,他就是抄港台小说,都把一些比较肉欲的东西、欲望的东西放进去了,那卖得那叫好。

它实际上相当于现在的微短剧,说老实话,这个东西永远是可行的。有高票房的电影,最流行的最挣钱的东西,它一定都是最接近你基本欲望的东西。网上有一句话说,什么最挣钱?都写在《刑法》里了。

谭飞:这个话是金句。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雪米莉,其实微短剧也是这样。

高群书:从人类产生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我觉得以前古人单纯,春秋战国那时候比较单纯的,思想家跟劳动者的距离比较大。现在没有什么阶层区分,思想者和劳动者,各种人都差不多在同一起跑线上,你只要会用手机就行。所以阶层在融合,现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人了,了不起的人也会被键盘侠说,这很简单了。

谭飞:我不崇拜你了,不羡慕你,我攻击你就行了,而他否定你的时候完全不用任何原因。

高群书:他没有责任。

谭飞:所以面对微短剧就是这种心态,你面对它就行了,它是存在的。

高群书:今天没有微短剧也有别的,它是一样的。但是你要说让我去做,我做不到。为什么有些人就特别靠这个,搞一个火一个。

谭飞: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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